写了N天,终于在今天凌晨写完了,第一次写小说,实在没有一点信心,只好附会二月河小说“九王夺嫡”的这段改编,所以说是原创似乎有些勉强。第一次编故事,累的吐血,改了又写,写了又改,也只能写成这样了,发现自己实在没编故事的天赋。过两天要考试了,所以加紧赶出来,后面觉得写的有些匆忙了。还有,既是小说家言,对史实就没有苛求太过,所以例如十三是否被长期圈禁之类就还是参照二月河小说写了。第一次编故事,所以盼各位大人多多提建议,没人理会很没面子啊!我所能为四爷祭奠做的也只能有这些了!
胤禛负手肃立在窗前,看着雪中的雍和宫,纷纷扬扬的雪粉弥漫在整个雍和宫的上空,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,人世间的一切美丑善恶仿佛都被遮盖在这银装素裹之下。此时,胤禛不禁想起了江南,现在,江南的梅花也应该开了吧?扬州的梅花这个时候正是最妖娆吧?胤禛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很奇怪,在这样一个夜晚,在这么一个就要决定自己一生命运的夜晚,自己怎么会又想起那么多无关的往事?也许,人在最紧张的关头,也是情感最脆弱的时候?
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梅花的?也许就是从那首洪皓的“忆江梅”开始的,胤禛清楚的记得,那时侯自己还小,师傅教了这首“忆江梅”后,自己去背给父亲听,父亲很高兴,胤禛现在还记得当时他说,等你长大了,一定带你去江南,去看江南的梅花......
洪皓[江梅引·天涯除馆忆江梅] 天涯除馆忆江梅。 几枝开。 使南来。还带馀杭、春信到燕台。 准拟寒英聊慰远,隔山水,应销落,赴诉谁。
空恁遐想笑摘蕊。 断回肠,思故里 。 漫弹绿绮。引三弄、不觉魂飞。 更听胡笳、哀怨泪沾衣。 乱插繁花须异日,待孤讽,怕东风,一夜吹。
依然清晰的记着父亲看着自己时,满意的神态和透露出的点点慈爱的目光,还有那番令自己铭记终生的话语:“胤禛,记着,你做人就应象梅花一样,傲骨铮铮,皎洁无邪,静而不冷,空而不冽,初品无味,细思则余味悠长,你如今最大的毛病就是时常喜怒不定,做大事者必有‘泰山崩于前而不惊,麋鹿兴于左而不瞬’的定力,今后当多读诗书,养性修德!”这番话语始终萦绕在耳旁,令自己不敢有丝毫懈怠,十几年来五更起三更眠,勤读诗书,克己修德,最初的动力,都源于父亲这番话语!只是,今晚之后,真的再也不能见到父亲的音容笑貌了吗……胤禛双目中波光连闪。此时,一个幽幽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:“四爷,大丈夫当断不断,必生祸乱,当此危急时刻,还请四爷当机立断!”不知何时,邬思道已立在身侧,双目炯炯的逼视着胤禛,“请四爷立即入宫!” 胤禛深吸一口气,眼中柔情一闪即逝,“好,一切按所谋之策行事。”猛转身,他再也没有看任何人一眼,快步踏入茫茫大雪中。
翻身上马,在侍卫的簇拥下,胤禛打马向畅春园而去,风雪,似乎都小了些,点点的雪花打着旋儿落在自己身上,仰望夜空,雪花似乎是从一个深不可侧的地方倾泄下来。此时的胤禛却有种冲动,想伸开双臂冲向前,向着天空大声呼喊,将自己这几个月的郁闷与不快一扫而空。他的心情兴奋中夹杂着紧张,却还有一丝丝的怅惘,一切,都要在今晚揭开,成王败寇,终于要有答案了,胤禛觉得自己的神经已经绷紧到顶点了,想找个人来释放一下,身边却无一人可倾诉。于是,一个人的名字在心底缓缓涌起,是那么的亲切和熟悉:“十三…..” 胤禛喃喃道,记忆又飘回到以往,在胤禛的记忆里,纷纷扬扬的大雪似乎总能和胤祥联系在一起,在胤祥小的时候,每当大雪,总是小胤祥最高兴的时候,他总是会冲入雪中,兴奋的笑着,跳着,甚或在皑皑白雪中打滚,堆雪人,滚雪球,不顾胤禛和那些太监们在他身后焦急的追逐着,在紫禁城被白雪掩映的黄砖绿瓦间,回荡着胤祥童年最欢乐的笑声,他甚至趁胤禛不注意时将一大块雪塞入他的脖领间,胤禛至今还清晰的记得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和胤祥一脸坏笑的表情,“十三,十三…..” 胤禛喃喃道,十年,整整十年,上次自己去探望他时,几乎灰白了的头发的胤祥痛苦的表情令自己彻夜不眠,胤禛感觉脸上热热的似乎有什么流下,用手擦时,却只有雪水。今晚,一定要恳请皇阿玛把他放出来,胤禛下定了决心。
可是当胤禛见到父亲时,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这还是自己那个君临天下,乾纲独断的皇阿玛吗?这还是那个对自己谆谆教导,慈祥和蔼的父亲吗?印象中的父亲,总是那么的威不可测,双目炯炯有神而又总是透露出一丝慈祥,而如今的父亲,躺在病榻上,伟岸的身躯仿佛再也站立不起来,脸上带着病态的潮红,颧骨高耸,连连的咳嗽不止,只是眉宇间依稀还透出当年一代令主的英气。看见胤禛进来,康熙眼前一亮,挥手屏退了众人,招胤禛上前来,此时殿里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,康熙伸出骨瘦如柴的手轻轻握住了胤禛的手臂。胤禛感觉到父亲的手指冰冷冷的,没有一丝的温度,每一节骨节似乎都能摸到,他再也忍不住泪水滚滚而下。
见胤禛泪水不止,康熙抬手抚了抚他的头,泪水却也忍不住流下:“痴儿,痴儿,何必太过执着,你面冷心热,参佛这么多年,还勘不透生死吗?我自知今晚大限已到……”“皇阿玛!” 胤禛几乎都要忍不住放声,却被康熙无力的挥挥手制止了,“我现在最想见的就是胤礽和胤祥,唉,胤祥……”康熙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,也许在那一瞬间帝王的傲慢与尊严制止了他,只是挥了挥手,“你马上带着金批令箭去放出胤禔,胤礽和胤祥来见我,我走以后,这副重担就要交给你了,我终于可以卸下担子去见祖母,父亲,母亲,皇后了,唉,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怪我……去吧……”突如其来的惊喜令仍沉浸在悲痛中的胤禛惊呆了,悲喜交集的感觉令他的大脑变的一片空白,他有些机械的重重的磕了几个头,拿过令箭,又看了一眼闭目躺着的康熙,转身离去。
躺在榻上的康熙,却没有再看胤禛,他只是感觉很疲惫,很疲惫,自己的路终于走到了尽头,是对是错,再也不必去管他,过去的已经过去。康熙突然觉得,自己当初一心想做千古完人的想法似乎有些可笑,成为什么样的人,做什么事,并不能完全由自己决定,即使自己是皇上。以后的事,并不是自己所能掌控,只要自己把能做到的做好也就是了。康熙疲倦的闭上了眼睛,终于可以离去了,终于可以歇歇了,现在是在下雪吗?这个世界静静的,静的似乎连雪花飘落在屋顶上的声音都能听到,康熙自失的笑了笑,难道是因为临死的人听觉特别的敏锐吗?就在这静静中,记忆的思绪开始飘飞起来,对雪的偏爱似乎是与生俱来的,多少次对雪吟咏,多少次踏雪寻梅,多少次雪中访幽,都成为了以往,思绪渐渐模糊起来,时而昏迷,时而清醒……
胤祥终于来到了畅春园,今晚发生的一切让他感觉到似乎是在梦里,胤禛突然的出现,自己突然的被释放,然后就是杀人,杀人!在这个紧张的夜晚,也许只有血才能让自己长期麻木的神经真的清醒 ,兴奋,悲伤,还有一点点的无措,是自己今晚复杂的心情,鲜红的血似乎又浮现在眼前,刺的双目生疼,是雪映的产生的幻觉吧?胤祥使劲的摇摇头,想甩掉这可怕的幻象,可怎么也摆脱不掉,十年的圈禁生活让自己真的变的如此懦弱了吗?不,决不是,让自己忘不掉的只是陪伴自己十年的那两个人,那两双临死时还睁着的眼睛,那眼神是那么的无助,凄凉,与纯真,胤祥知道,自己是一辈子再也忘不掉她们了,今后每一次的中庭望月,每一次的午夜梦回,都会看到她们的眼神……十年的圈禁生活,胤祥发现,自己被压抑的太多!
但胤祥还是来晚了一步,他再也没能让父亲看自己一眼,殿内乱糟糟的吵成一片,一群人争的面红耳赤,胤祥突然觉得莫名其妙的很厌恶,他掀开门帘,站在门口,冷冷的扫了殿内一眼,一股冷风从敞开的殿门直扑进来,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住了口,大殿变的死一般沉寂,只听见风在呜呜的响。胤祥慢慢的移到了康熙的榻前,他忽然有种怜悯父亲的感觉,所有的人都在争吵,只有他一个人孤单单的躺在这里。是的,在今晚之后,一定会为他举行国丧,所有的人都会为他哭泣。可是,现在,他是被人遗忘了。
胤禛脑子里到现在还是一片空白,他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脆弱,至少不象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,刚刚还在拉着自己手谆谆教导的父亲,此时却再也不会醒来,他直想就这么痛痛快快的哭一场,哭的天昏地暗,哭的日月无光。可他听到,殿内的人开始吵嚷起来,越吵声音越大,他忽然意识到,现在不是哭的时候,国事家事,孰轻孰重,自己应该分清。现在,按照父亲的托付,顺利继位,才是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。见胤祥进来,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。此时,诏书到了!
听着诏书被徐徐的念完,胤禩跪的笔直的身子僵在那里,脸色变的雪白,虽然之前他有种种预感,但真实到来时,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他再一次的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父亲,他真的不明白,为什么父亲就不愿让自己一展抱负,难道自己不知道国家弊政如山吗?难道自己真的就不能中兴大清吗?可无权在手,任凭自己鞠躬尽瘁,也无力改变,难道父亲真的在最后还不明白自己的心吗?自己的心,又有谁能知?看了看一边满眼怒火的胤禟与胤礻我,又望了望一脸兴奋之色的胤禛和旁边仗剑而立一脸漠然的胤祥,胤禩从心底叹息了一声,大势已去!恭喜你了,四哥。他知道,自己的生活,将从此改变,大清,也将从此改变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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